几乎是一告知完,陆泽修就换衣服离开了别墅。

    明明走得很急,脚步却一点也不显得慌乱。冷静沉稳的背影,在夕阳的余晖下让人莫名心安。

    乔陆站在露台上,看着陆泽修一点一点消失在拐角处,直到再也看不见,才慢慢收回视线。

    他应该是去见陆镇国了。

    指尖在栏杆上胡乱敲了几下。

    或许,她该放心,毕竟这么多年过去,陆泽修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势单力薄的少年。

    不该她操心的事,她不操心;不该她知道的事,她也不会问。

    淡淡吐出一口气,乔陆转身进屋。

    余光瞥见放在地上的行李箱,她突然记起自己带来的酒还放在里面,连忙走上前。

    居然把它们给忘了。

    原本是拿来睹物思人的,结果遇见本尊,一切都成了烟云。

    这些酒不能被陆泽修看到,丢人没面子不说,到最后连底裤都没了。绝对不能给某人嘚瑟的机会,得赶紧找地方藏起来。

    乔陆在屋子里转了一圈,最终把酒藏到了衣帽间,女生换衣服的私人地方,陆泽修以及节目组都不会轻易进去。

    她满意地拍了拍手,坐回到书桌前,拉开抽屉,从里面拿出一大一小两个不同颜色的本子。

    之前被许美莎逼迫着年底无论如何必须发表一首新歌,填写一半的词,此刻终于可以继续写下去。

    而另一本带着密码锁的日记,里面空缺的内容,也可能静下心一一补全。

    乔陆拿起那本日记,在最右侧那列塑料按键上摁下四位数密码,然后将日记本打开。

    映入眼帘的不是清秀字迹,也不是一道道横线,而是在空白纸页上画下的一只只小动物。

    别人的日记,都是写满大段大段的文字,发自肺腑的记录下当时百转千回的心情,自以为自己写得荡气回肠、刻骨铭心,等过段时间回头再看,毛骨悚然还辣眼睛。

    乔陆不想将来某一天,回看自己的日记时,里面全是矫情的文字,于是就用可爱的小动物替代自己的心情。

    就像几星期前,她在商场大屏幕上看到陆泽修回国的娱乐报道。回家后,她便在日记本上画下正在开车的小兔子,满脸怒火的看着屏幕里拽儿吧唧的大黄狗,然后一脚油门,扬长而去,眼不见为净。

    再或者,是她去岁仙居找席墨时措不及防在电梯门口遇见陆泽修。空白纸页上画的是一只穿着高跟鞋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小兔子,然后对站在聚光灯下眉眼含笑的大黄狗,狠狠一拽,然后趾高气昂的走入电梯。

    这项不为人知的小癖好,是乔陆为数不多的快乐。虽然幼稚且无聊,但的的确确能让她在思念某人思念到发狂时,慰抚苦涩的心。

    喜欢,终究是两个人的事。

    一个人,太苦。